Nothing (Hikarino/Mysta)

 

※Hikarino/ Mysta

※咒術師前輩/偵探後輩

※有一點獵奇內容

※想試著寫本質上與Yamino相同，但又有些許差別的Hikarino

※OOC都是屬於我的錯

 

 

 

Shu Hikarino是業內有名的咒術師，以高效率聞名，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，所有的任務都能夠被完美達成。

 

Mysta Rias是剛入行的偵探，沒接過幾個案子，卻意外出名，或許是一路的好運氣讓他偶然與Hikarino合作。

 

初次見面，Mysta來到委託人指定地點，在門外調整自己的領口與帽緣，試圖讓自己起來更有精神些。這不能責怪他，前一晚在他準備特製雞翅時，微波爐忽然冒出黑煙。一陣慌亂，加上處理完灑水警報器，以及積水的地板，是的，他甚至忘記關水龍頭，所有東西歸位已經接近凌晨了。

 

他不想搞砸委託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印象，畢竟這次的工作很特別。不過他想差不多已經毀了一半，從事這行的人觀察力都特別敏銳，除去神秘委託人未知的情報，還有一位他崇拜的對象。

 

咒術師，想不到在現代還能夠聽到這種應該只存在於網路、書籍等等空間的職業。Mysta雖然入行沒多久，卻早就聽過不少Hikarino的事蹟。像是直接把違規的委託人切斷手臂，或者是直接把人揍到服氣，這種事情，根本就是——超帥氣的。

 

與在心中帥氣排行第一名的前輩共事，應該是要消耗一整年都沒有委託人的運氣吧。Mysta掏出隨身鏡再次檢查自己的儀容，確定除了眼下實在遮不住的青黑外，看起來還是很可靠的模樣。

 

他深吸一口氣。

 

叩叩叩。

 

沒有回應。

 

Mysta垮下肩膀，再次深吸一口氣，挺起胸膛。

 

叩叩叩。

 

還是沒有回應。

 

不確定地撫上門板，意外的，門直接被推開了。

 

Mysta繃緊神經，眼角都挑高不少，喉嚨忽然覺得乾澀，只發出了一聲輕微的「啊」。

 

門內的場景，他不確定怎麼形容比較好，是血，到處都是血，還有一些無法辨認的碎塊。有些血像是剛噴濺上去的，有些則看起來暗沉且散發著一種腐朽的味道。他很訝異自己竟然沒有在門口就聞到鐵銹味，以他的嗅覺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
 

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輕觸門內的血汙，發現還能夠擦起，Mysta幾乎敢肯定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，都剛發生沒多久。濃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嘔，他伸手虛掩口鼻處，想遮擋撲鼻而來的臭味，當然，這樣起不了多少作用。

 

他的委託人呢？

 

Mysta就著眼前的狀況分析該如何進行一步，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，或許這對於剛醒不久的自己太過刺激。這不是失態的好理由，他想另一位厲害的前輩很快就會抵達這裡。如果在他面前嘔吐，或是讓他看到滿地的新鮮嘔吐物，明天就可以正式宣布退休了。

 

他忽然覺得這不只是單純的凶宅，或者其他的作案場所，因為他真的感覺很不舒服。Mysta不是沒有遇過更恐怖的場景，某次甚至不小心踩到了流滿地的腸子，腸子破裂聲他到現在都還記憶深刻。但他沒有因此嘔吐，像是這種單純的大片血跡以及一些小碎肉，根本不足以勾起恐懼。

 

就當Mysta已經抓著領口喘氣，視線些微模糊時，他隱約聽見「喀」的一聲。

 

然後那些不適的感覺瞬間退散，抬起頭發現有位整個人偏冷色調的人正在注視著自己。

 

啊，是Hikarino前輩。

 

「是個……」│來者語氣停頓，抿起的嘴角無法判斷他的情緒，只能聽見放慢的清冷音調。「手法拙劣的幻術。」

 

咒術師遞來一條素色手帕，Mysta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冒著冷汗。額角細密的汗珠這時才凸顯它的存在感，借過手帕禮貌道謝，一股花香從手帕傳來。原來前輩喜歡花的味道嗎？Mysta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緩解緊張感，但他失敗了。

 

手指不自覺顫抖，或許明天真的是退休的日子。光是被幻術嚇得直不起腰，還有冷汗直流的樣貌，都會讓人質疑能力的可信度吧。

 

Hikarino瞥了眼動作有些奇怪的臨時搭擋，隨後猛地湊近，距離Mysta只有一寸。

 

就像是冷焰。

 

愣愣地看著對方的眼睛，Mysta竟想伸手觸摸，還好他馬上回過神來。後退一大步，顫抖著聲音，努力揚起嘴角，但因為緊張而扭曲成奇怪的弧度：「怎、怎麼了嗎？」

 

似乎是好奇，Hikarino沒有移開視線，維持注視對方的動作：「你很緊張。」陳述著觀察到的現象，但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。

 

Mysta以為對方在嫌棄自己小題大作，趕緊連忙道歉。

 

Hikarino收回視線，挺直背脊，快步走進房內一張明顯乾淨的木桌，拿起擺放在中央的信封。用咒火燃燒信封，隨後信的內容浮現於半空中。字的顏色如同他的瞳孔，妖異而美麗。

 

瞇起眼仔細辨認內容，卻發現那是以一種他看不懂的文字構成。Mysta忽然覺得自己根本不配站在這裡，他似乎沒有任何用處，就連最基本的調查都無法進行。

 

低垂著頭，接著注意到方才觸碰血的手套仍然殘留著血跡，所以並不是全部都是幻覺？Mysta舉起手研究指尖的污漬，確認著它的真實性——從一連串的災難開始，他開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。

 

這時Hikarino也轉過身，盯著Mysta舉起的手，快步走上前。發現新搭檔的瞬間僵硬，想了想，後退一步，就像剛才對方所做。「這不是幻術。」就著Mysta伸直的手腕，只看了眼就立刻判斷出結果。

 

「大概是委託人的血。」Hikarino嘴角向上，似乎對於手套上的液體很感興趣。Mysta只覺得困惑，卻又不敢提出疑問，就怕再加劇前輩對自己的壞印象。

 

可能覺得應該要照顧搭檔的情緒，Hikarino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對方情緒起伏的原因，不過不打算浪費更多時間。鼓勵似的拍了兩下Mysta的頭頂，語速不快但咬字非常清楚：「選擇停留在原地是正確的選擇，如果你剛才走出門，就會被絞殺。」

 

停頓了會，留意到Mysta的臉色沒有變化，感到滿意地用稍顯輕快的聲音道：「是用拙劣的幻術包裝的惡意咒術。」

 

「可能是為了製造恐慌。」Hikarino敲了兩下牆壁。Mysta發現對方也穿戴手套，不過只有半截。手套外露出的手背有著明顯的青筋，如果不是清楚知道不可能，Mysta還以為他青筋隨著呼吸肉眼可見的跳動。

 

當Mysta眨眼，一切又恢復正常。剩下Hikarino往外走的身影，沒有多想，便趕緊跟上他的腳步。

 

 

/

 

Hikarino舉起手擋住Mysta，示意不要往前。後者環顧街道，並沒有發現與來時有何不同，Hikarino似乎注意到了這點，轉過身用手心虛蓋著後輩的眼睛。

 

Mysta下意識閉起眼，等到遮擋的陰影離開時他才睜開，接著，他想，自己知道了為什麼前輩要他停留在原地的原因。

 

比起屋內的不明血跡，街道四散的肉塊更是令人產生不安感。

 

「這不是……幻術？」Mysta遲疑地開口，又或者是他本來看到的街景才是幻術。眼前的畫面固然噁心，但凝結的空氣才讓人喘不過氣。彷彿吸不到氧氣般，Mysta大口喘著氣，他能感覺到有空氣進入肺部，卻無法改善情況。

 

Hikarino發出嘖的一聲，將圍繞在搭擋附近的「小蒼蠅」燃燒，藍綠色的火焰帶來新鮮的空氣，而Mysta得以重新聚焦視線。低溫的火焰沒有隨著燃燒殆盡消散，漂浮著停留在調節呼吸的偵探旁邊，就像是在保護他。

 

咒術師眉頭皺起，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張小紙人，似乎感到不耐煩：「不是幻術。」Hikarino微瞇起眼環視附近，最後停在某個外觀看起來很普通的路燈，如果忽略它上面掛著的腸肉。

 

Mysta前半段的人生幾乎沒有看過靈異現象，血腥場面倒是看過不少，除了第一次不適嘔吐外，在雇主面前他都能維持冷靜自持的模樣。況且他的工作只負責調查，不負責處理任何會造成他不適的部分，除非威脅到他的生命。

 

他想自己崇拜Hikarino其中的部分原因，就是因為對方是咒術師，有一種讓人無法一眼看穿的特質。這麼說可能既膚淺又怪異，Mysta喜歡照著自己的步調去探索周遭的事物，任何值得研究、沒有得到解釋的。他當然知道Hikarino的特徵、能力，這些紀錄得來的情報都不如親眼見證。

 

他想自己是害怕鬼怪的，畢竟他無法用任何已知的知識去解釋目前所見。卻同時興奮著，或許是莫名的情緒作祟，越是未知越是迷人。

 

懸掛著血肉的路燈流下黑色的液體，然後，在他們面前，一點一點組成類似於人形的物體。它張開嘴，暫且說那是嘴，那個「嘴」內有著數不清的碎塊。Mysta這回看得很清楚，或許腐敗的味道就從那個「嘴」擴散，裡面是各種腐爛且爬滿蛆蟲的肉塊。

 

滴滴答答像是滴落的液體，每一個部份滑落，水聲都更加明顯。

 

心跳加速，前輩可能聽見了，不過這不是目前該擔憂的事情。人形物體雖然看似沒有移動能力，移動速度卻出奇地快，Mysta下意識擋在Hikarino身前。手中只有平時用來防身的匕首，他忽然想到冷兵器應該對於這些鬼怪沒有作用，但他不想退縮。

 

先前被燃燒的飛行小怪物隨著人形物體一起湧上，Mysta沒有閉起眼，被融在「嘴」內的碎肉塊就像是人體的四肢。退休大概和因公殉職差不多吧？他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調侃自己。

 

匕首剛接觸到黑色人形物體，接著，就像慢動作分解，待在他附近的火焰竄上物體表面，從接觸的地方迅速燃燒，直到吞噬掉眼前的物體。

 

Hikarino笑了一聲，並不是嗤笑，也不是先前那種不耐煩的笑聲。

 

就只是單純的……微笑。

 

Mysta感覺頭頂被撫摸，然後前輩的嗓音響起，轉過身只剩下飄在半空的小紙人，親暱地湊上前貼向還舉著匕首的指尖。

 

「合格了。」

 

 

/

 

Hikarino留給Mysta的小紙人被當作聯絡的工具使用，要不是對前輩有著盲目的信任，第一次看見小紙人瘋狂舞動著雙臂，真的會以為小紙人在詛咒自己。

 

隱約察覺初次見面的委託人就是前輩本人，Mysta選擇不去探討真相。他相信Hikarino沒有傷害他的意思，即使他們在凌晨時站在陰森的校園內。

 

確定自己今天不論是精神還是儀容都極佳的Mysta，挺起胸膛走在Hikarino旁邊。前輩似乎心情很好，仔細聽能聽見他在哼歌，幸好上次的表現沒有讓對方把自己列為黑名單。

 

自從能看見那些鬼怪後，Mysta到處請教，得到了一種據說能夠保護的自己的御守。雖然半信半疑，至少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？他只是對於這種情況無知，但不代表沒有基本的常識。

 

不過在看見樓梯間蠕動的硬塊時，忽然有點不確定是否具備所謂的基本常識。

 

「Hikarino前輩……為什麼要來學校呢？」而且是挑這種一堆小妖怪出沒的時間。比起那天看到的人形物體，這種只會待在原地的小妖怪確實沒什麼好令人害怕的，不過不表示它們看起來不恐怖。

 

「因為我需要你的記憶力。」Hikarino指尖冒出火焰，讓原本昏暗的環境被點亮。Mysta從走進建築物內就抓緊衣襬的手指被觀察力敏銳的他察覺到，或許是怕黑？有些荒謬，一個偵探會怕黑，但又莫名覺得可愛。

 

Mysta微微吐出一口氣，朝前輩露出標準的微笑，儘管對方可能看不到。「前輩是需要我記住什麼？全校師生？」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，偵探明顯自信許多，大概是想找回前幾天被丟失的信心，說話時就連動作都大了不少。

 

「不只是師生，還有校內的工作人員。」掌心朝上，吹了一口氣，Mysta熟悉的小火焰像火星冒出，然後他的周遭瞬間充滿亮光。

 

Mysta忽然忘記自己想說什麼，愣愣地看著窗戶的倒影，發現Hikarino也正看著他。「咦……」就像是刻意為他點亮道路般，他不想擅自誤會，只小聲道謝。

 

「忘記帶手電筒，將就一下。」聽到前輩這麼回覆，Mysta暗暗鬆了一口氣。「最近這所學校，出現了一個喜歡偷竊別人臉的妖怪。」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迴盪，Mysta忽然覺得說不定其實小妖怪們也很害怕前輩，畢竟他隨手就能將它們驅離。

 

「然後，我需要你記住這裡所有的資訊。」Hikarino瞇起眼，指了下隔壁的教室。「最後一次我看見它，是這間教室的學生。」被Mysta稱呼為冷焰的小火焰左右搖擺著，似乎是在贊同咒術師所言。

 

「它會把被偷走臉的人類變成夥伴，所以目前這所學校不只一隻這種妖怪。」Hikarino拿出一本做了很多標記的簿子。「我預估至少有三個學生。」Mysta看見被對方圈起來的照片，還有一些瑣碎的紀錄。「雖然臉被盜取，習慣卻無法完全模仿。你最近會以實習教師的身份來這所學校參觀，而我會是數學教師。」

 

「那麼就，請多指教了，Mysta。」

 

接著Mysta就捧著一大疊資料坐在他的辦公桌前，思考為什麼前輩選擇給他紙本資料，但自己卻拿著平板。

 

 

/

 

Mysta需要在短時間內記憶大量的資訊，Hikarino給予的身份確實方便他在各個教室走動，就像是打雜人員。工作內容最瑣碎，也最能輕鬆得到他們所需。

 

即使前輩沒有特別提出時間限制，Mysta知道必須盡快。對於「偷臉賊」Hikarino提供的資訊不多，或許是因為少見，所以也沒有太多資訊可以參考。藉由一整夜牢牢記住的資料在腦中回放，他想自己可以默背出每一個班級的成員以及其特徵，還有他們的生活習慣。

 

他大約能夠推測出「誰」是不同於印象中的存在，細微的異常，前輩或許是猜測它們會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，但Mysta注意到的是表情的僵硬。

 

「偷臉賊」感知的情緒可能無法隨著吞噬掉當事人跟著學習，Mysta能察覺出它們是在「模仿」表情，但這不足以當作完全證據。紙本的材料恰好可以掩飾試探的舉動，在跟著不同老師實習的課程中，Mysta將幾個有嫌疑的對象標記，順便體驗應付學生的焦慮。

 

還有一件事讓他感到焦慮。

 

Hikarino兼任的數學課也被排列在他去旁聽的課程，Mysta幾乎是在看到課表那刻就覺得焦慮溢出。他感覺自己回到了讀書時期，然後被班級導師特別輔導。當然，這是他想像的，他很喜歡上學。

 

只是不太習慣Hikarino朝自己微笑。

 

心情忐忑，但沒有忘記職責。Mysta發現Hikarino講課其實很生動，學生們顯然非常歡迎新的任課教師。又或者是長相加成？粉筆在黑板寫下式子的速度，與落筆力道都走在令人感到舒適的節奏，至少Mysta很享受這堂課。

 

同時，他也注意到了幾位沒有專心上課的學生。別誤會，他並不是來監視學生上課的教師。沒在上課的學生並不稀奇，稀奇的是，想要「模仿」其他學生舉動的人。

 

課堂結束後，Hikarino沒有馬上離開，而是走到教室後方等待Mysta收拾用具。突然的陰影使他與來者拉開距離，發現是前輩才靦腆地笑笑。

 

他想前輩是為了與自己保持同事間表面的友誼，畢竟他們是同一來歷的新任教師。Hikarino查看著Mysta的紀錄，稱讚了幾句，不過翻了幾遍還是忍不住說了句：「你的字看起來很有藝術感。」

 

Mysta有些開心，儘管前輩表情有些微妙。

 

因為是臨時招聘的人員，所以辦公室被安排在校區靠近邊緣的位置，而那一間辦公室目前只有他們兩人。Mysta懷疑Hikarino是不是動用了什麼手段，才給他們安排這樣的位置，畢竟實習教師和兼任數學教師同一間辦公室聽起來挺奇怪的。

 

Hikarino順手為Mysta泡了一杯咖啡，後者嘴上道歉，其實心裡想著該加幾顆糖才會讓咖啡變得好喝。

 

於是，處理公務的Hikarino餘光一直看見他的夥伴每隔五分鐘就會往咖啡倒一包糖，整整一包。在他倒了五包之後，忍不住開口：「Mysta很討厭咖啡？」他能想像那一杯咖啡內的糖粒互相碰撞，最後組成一杯缺少咖啡該有的味道的飲品。或許就像是甜湯？

 

Mysta沒發現前輩注意自己不停加糖包的舉動，耳根悄悄發燙：「我不太喜歡苦味，抱歉。」猜想甜膩的咖啡可能冒犯到對方，又不想違心回答。

 

Hikarino一頓，像是在思考不喜歡喝咖啡與羞赧道歉間的連繫，他想自己可能給予搭檔過多的壓力，使得每件事都感到緊張。「不，該道歉的人是我。學校側門有一間奶茶店，我想你可能會喜歡。」

 

傍晚，當Mysta想趁著工作結束去購買前輩推薦的奶茶時，他發現有一杯奶茶以及寫著道歉的紙條擺放在桌上。

 

前輩人真體貼，小心捧著值得被紀念的奶茶杯，Mysta瞇起眼享受口中可可粉的甜味。

 

 

/

 

後來Mysta才知道，原來「偷臉賊」並不會散發妖氣，所以Hikarino不能透過外在來判定妖怪的存在。

 

所以才說需要自己的記憶力啊。Mysta揉了下酸澀的眼睛，仔細整理這幾天得到的資料。小小感嘆一下，前輩推薦的奶茶和他自己喜歡的即溶奶茶包一樣好喝。

 

根據一個禮拜的調查，Mysta基本可以確定幾位學生是他們要抓捕的妖怪，但他不明白「偷臉賊」如何替換人類的臉。Hikarino似乎也對此感到困惑，Mysta發現他懷疑的對象目前看起來沒有什麼相處的機會，不論是班級、年級、授課教師，直到偶然發現他們似乎會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傳遞訊息。

 

Hikarino在上課時特別點了幾名學生回答問題，包含被Mysta指認有問題的學生。他也看出了，對方會在附近學生的提醒下做出應對，並不是單純的答題提示，而是根據周遭人類的情緒表情變化、手勢等，去思考當下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。

 

這種細微的不自然，如果不是Mysta提醒，Hikarino想自己不會特別留意。

 

此外，Mysta還提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——它們或許是透過某位下達指定學習，然後互相交換訊息，得以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「人類」。

 

「你的記憶力很好。」Hikarino在對方試圖往奶茶杯裡面加糖的時候出聲。他想對方不只是記憶力好，假如只需要完整的資料，自己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統整好，但是他們需要的是找出「怪異」所在。比起過人的記憶力，Mysta敏銳的感知能力或許才是令人驚豔的地方。

 

Mysta放下過甜奶茶，把糖包藏到抽屜，他知道前輩會在自己一直加糖包的時候皺眉。經過一星期的緩衝，不再像剛開始共事容易感到緊張，Hikarino前輩其實只是習慣照著一套他已經規劃好的行程執行，但不是不能更改。

 

前輩時常會依照現場狀況去修改他想做的事情，或許是看起來過於自然，而導致一切都像是計畫內。

 

「多虧前輩的整理，才能短時間就讓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。」指腹貼著杯壁，自從表示喜歡過奶茶後，前輩只要買了咖啡就會帶上自己一杯。雖然逐漸享受與對方一起工作的時間，不過已經推敲出妖怪們的聯絡方式，且預計在今晚就能夠解決。他想，自己會想念前輩的。

 

Hikarino走到Mysta面前，用手指輕點了下他的額頭：「對自己多點自信。」

 

咒術師想不起當初為什麼會選擇這個經驗並不多的偵探，且對方還是一位並不能「看見」他眼中世界的普通人。或許是翻閱檔案時對方傻兮兮的微笑照片？他似乎無法找到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，最終歸咎於直覺。

 

作為一名擅長思考的咒術師，其實並不喜歡依賴直覺行動，總會覺得有某部分沒有考慮周全。他知道搭檔對於自己沒什麼戒心，可能是基於外在評價，而有盲目的信任。

 

還有一點崇拜？被視為小把戲的咒術總能讓Mysta感興趣。作為一名冷靜、擅於思考的咒術師，有點喜歡這種感覺。

 

 

/

 

真是膚淺。

 

Hikarino蹲在樓頂，指揮著小紙人跟隨在樓道內亂晃的Mysta。從緊張到幾乎要同手同腳走路的偵探，到敢獨自在漆黑樓道散步的搭檔，他得承認對方身上具有吸引他目光的特質。

 

被迫加班疲憊的實習教師，聽起來會是一個可以輕易下手的目標。

 

耳邊好像能聽見Mysta輕快的走路聲，與自己的不同，嗒嗒嗒的聲響幾乎能馬上在腦中建構出正在微笑的偵探。

 

明明討厭咖啡，卻想透過加入大量的糖包改變口感，然後強迫自己嘗試。

 

真是笨拙，又……可愛。

 

 

Mysta想過真正的「偷臉賊」的模樣，可能是人形的液體組成，就像是他唯一看過的妖怪那樣。然而，當它們真正站到他面前時，說是站可能不太正確，因為是從天花板掉落，擁有人類的四肢，臉部只有混濁的血肉。

 

臉部的皮膚似是融化，五官隨著它的動作往下，如同燃燒的蠟燭。眼睛的部位是漆黑的洞，本該是手指的地方突然液化，延伸著往自己的方向前進。

 

最糟的是，他的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住，即使想要逃跑也慢了一步。Mysta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要大叫，卻有種好像張開嘴那些在接近自己的液體就會被鑽進來的強烈預感。

 

不過，他想自己是不害怕的。

 

尤其是看到屬於前輩的火焰出現後，靠近他的妖怪瞬間燃燒。

 

Hikarino單手抓住掙扎著的妖怪，在Mysta面前將怪物的頭顱捏碎，一陣喀喀怪聲響起。來者的眼睛在黑夜中隱隱發亮，如同他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。

 

火焰沒有灼燙的高溫，卻帶給被纏繞的妖怪劇烈的痛苦。

 

這樣的火焰，被Mysta捧在掌心。

 

抬頭，Hikarino微笑著。

 

 

 

END.